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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髮女郎走入地下室,打開堆積雜物的門,她被硬紙板夾層包裹了進去。夾層的形狀像子宮入口。回歸。「我生你,當然也可以把你塞回子宮。」《奇異小子》裡,母親拿槍指著所羅門的後腦杓說。

「業界不成文規定:女生是不能進隧道工地視察的。」我認識的女孩說。這就像女人不能出海一樣。不成文的規定。






《左岸》一開始便以女性回歸的形式揭幕。洞、隧道這類象徵女性生殖的地點,卻禁止女性進入;反成為男性開拓、挖掘的處女地。出海更不用說了。(時而溫柔、時而兇猛的海洋,既是男性摩拳擦掌想探索的疆域;也是恐懼的泉源。)我們試著拆解這些習俗,站定女性主義者的位置試問:禁止是否為一種潛意識的恐懼?

女主角瑪莉是個對自己要求極高的田徑選手。她年輕,潛力十足。但因過度的訓練導致經期異常(訓練成為男性的過程?),一次練習時昏厥。醫生建議瑪莉休養,停止跑步,不然恐怕無法生育。





出賽練習前,瑪莉遇到了鮑伯。他們見面的方式也很有趣:鮑伯全身赤裸,向瑪莉要浴巾。他很有自信瑪莉會被自己的肉體吸引。

瑪莉決定休息一陣子,她來到鮑伯為於左岸的高級住宅。鮑伯的家族是射箭協會保持人。之前在體育場遇見他,就是因為在練習射箭。瑪莉日子過得很愜意,她想要試著跑跑看,卻出現幻覺:慢步林中卻偶見烏鴉(不祥)、如洞的樹枝叢躺臥小嬰兒,瑪莉抱起了他,他卻立刻變成成人吸吮她的乳房。(生殖恐懼?)瑪莉知道自己越跑身體會越糟,她的腿上出現了詭異的傷口、長出了牲畜的硬毛。膝蓋越來越像一個洞。仍是肉體





她停止跑步。而且發現公寓裡的人都怪怪的。婦女們有偏頭痛,原來的房客莫名失蹤。母親來到她和鮑伯的愛巢,「地下室的磁場很強,這裡很危險。」母親要她回家,瑪莉拒絕。過了不久,母親慘死。

然而事實證明,整作公寓都太邪門;資料顯示左岸曾是個獻祭處女之地。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鮑伯的動機。在母親的喪禮上,瑪莉回到家,鮑伯找上了門,但她沒有開門。「你不要跟他回去!」失蹤房客的男友警告瑪莉。好奇害死貓,瑪莉到射箭協會大本營,驚覺協會每七年獻祭一女。男友更是不死之軀(!)





鮑伯曾對對未來傷心絕望的瑪莉說:你不要擔心,過了某個時刻,一切就可以重新來過。鮑伯的祖母遇見瑪莉時說:你和他以前的女友都不一樣,他們是慢吞吞的火車,你是磁浮列車。

祖母說得沒錯,但跑得快也敵不過精準的箭。瑪莉十分恐懼,鮑伯卻堅持向她射箭;一失足,便掉入夢中漆黑濃稠的柏油洞。鮑伯說的也沒錯,瑪莉以另一種方式重新來過。鏡頭一轉,左岸的萬物欣欣向榮的長了起來。





結局離奇的像是老子哲學,壞人好像也不是壞人,畢竟他們也信守承諾,讓女孩重新來過(印證嬰兒的幻覺)。但這樣一搞就好像之前的曲折鋪陳都是屁一樣(對不起),很難說服觀眾。

然而我還是很喜歡。電影裡反轉了一般男性害怕的陰性力量,讓女人走入溫柔又暴烈的洞穴。不斷重複的洞穴生殖神話賦予了本片些許溫柔的色調。但同時,本片又是充滿男性暴力的:限制女主角的行動與知的權利(至少要把"重新開始"的義思講清楚嘛,嚇死人!),沒有得到對方的同意就擅自替女性作主。運用獻祭女性的主題也是相當父權的,為了鞏固男性生殖力/霸權。本片專注於肉體的部分也很特別,身體的改變突如其來,是警訊還是另有蹊蹺?鮑伯一開始精壯的肉體到了快要獻祭成卻逐漸萎靡,不太英姿煥發。瑪莉嚴格控制的身體(體重、身體組成成分)出了問題,但讓肉體休息反造成了更可怕的後果,膝蓋紅腫如黑洞。他們的身體彷彿不在是自己的,都被神祕力量牽引,無能為力。小虹老師說身體不在家,如果還要挑剔的話,就是男女主角的激情戲也太長,我都打哈欠了(對不起)。





Linkeroever(2008)
d. Pieter Van Hees

Eline Kuppens ... Marie
Matthias Schoenaerts ... Bob [有演《刺蝟與女王》]




《左岸》是比利時導演彼得馮黑斯的第一部劇情長片,也是他「剖析愛與痛苦」三部曲的首部作品。相較於另外兩部作品《Dirty Mind》、《A Love Supreme》分別以「腦」與「靈魂」作為論述主軸,本片則是由「身體」切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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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halleber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