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而我們也不應該忘記、或刻意忽略-曾經
,也有一批日本小孩在這裡出生、成長,接受台灣風俗風土的馴染。他們被稱做「灣生」。如1905年生於台北、日治末期曾為《文藝台灣》、《民俗台灣》製作過許多極富風格之裝幀、版畫的藝術家立石鐵臣(1905-1980)。1948年12月,留用日人一律遣返歸國,立石也在此時離台。
回到日本的立石,畫風完全走向超現實風與精密畫,冰冷、空想、抽象,呈現一種不帶情感的失根狀態。我翻看這時的畫集,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,彷彿見到《東尼瀧谷》的男主人公,空虛、壓抑......
今年春天,我在南天書局購得戰後立石為獻給已故恩人而作的《台灣畫冊》。一開箱,我立即被震懾住,全身毛髮豎起宛若被落雷擊中。一幅幅滿溢著強烈思念情感的台灣畫像,連續拉頁而來:大稻埕永樂市場的飲食店、老鰻(流氓)、仲夏的水果攤、台南的鳳凰木......。
畫冊的色彩溫暖,線條、筆觸充滿生命力,細細訴說著畫家二十餘年的青春歲月裡,對故鄉台灣深刻而細膩的情感。
最末一幅畫,立石描繪了遣返歸國時基隆碼頭的景象。他在畫冊的最後折頁,寫下這兩行字:
● ● ● ●
吾愛台灣
● ● ● ●
吾愛台灣
每一個字的上方,都蓋了紅色圖印。彷彿注入了誠心誠意,一個字一、個、字,緩緩說出。
人在一起久了,在這塊土地居住久了,是會產生感情的。
記憶之所在,人情之所在,才是根之所在。記憶與人情,是一種堅定的緩慢。人與人能相互了解,彼此記憶、牽引、羈絆,即使誤上時代的海盜船,在歷史的兩極劇烈地加速、擺盪,或許,我們將不再感到娜麼害怕......
只要我們總是能找到彼此。
我們甚至不必在乎世界變化得多快。
吾愛台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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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愛台灣
每一個字的上方,都蓋了紅色圖印。彷彿注入了誠心誠意,一個字一、個、字,緩緩說出。
人在一起久了,在這塊土地居住久了,是會產生感情的。
記憶之所在,人情之所在,才是根之所在。記憶與人情,是一種堅定的緩慢。人與人能相互了解,彼此記憶、牽引、羈絆,即使誤上時代的海盜船,在歷史的兩極劇烈地加速、擺盪,或許,我們將不再感到娜麼害怕......
只要我們總是能找到彼此。
我們甚至不必在乎世界變化得多快。
節錄自 聯合文學9月號/2011 第323期 在時代的海盜船上-日治時期本島人作家的戰後信札 陳允元
讀畢,眼眶泛紅。是為一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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